小峰是我二姨家孩子,我两同岁所以从小就是要好的玩伴,虽然村子隔了十几里,但两家人走动很多。
小时候经常去二姨家,每天就是跟小峰在一起疯玩,春天去山里摘桑葚,夏天一起去河里游泳,冬天一起去滑冰。
晚上经常跟小峰睡在一起,他们家在一条马路旁边,窗户是纸糊的,能听到车经过呼啸的声音,有时候半夜被喇叭声吵醒,在黑暗中能听到小峰的心跳声,离得很近,我们好像共用一颗心脏在跳动。
但有时也会起争执,每次去外婆家大人们故意问,外婆是谁的,我俩抢着跑过去抱住外婆的大腿,用尽力气喊是我的我的,好像谁大声就是谁的。
家里人都说我们像亲兄弟一样,两个人性格也像,都是同样的老实、嘴笨、脾气犟,唯一的区别就是我学习好一点。
上初中的时候二姨想让他能提升下成绩,就让他去跟着表哥去隔壁县上学,我们的表哥是老师,大人们都觉得跟着他能学好。
当时本来说表哥带我俩谁去都行,最后两家人一商量,说小峰学习更差一点,于是选了带他去。
有次他来我家玩,我问他:“去表哥那上学开心吗”,他偷偷看了下我二姨不在,小声给我说:“一点都不好,表哥也打我。”
老师和表哥都因为学习不好打他,而且因为外地口音,也被其他孩子排挤,上学不开心又不能告状,初二就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学校了,家里人只会说他不是读书的料。
退学后他跟着一个叔叔学厨师,初三放假的时候我去找他玩,他带我一起在饭店里面帮忙,两个人一起端盘子,打扫卫生。
饭店的招牌菜是羊肚炒细粉,趁上菜的时候他偷偷夹一筷子让我尝尝,我吃了一口后悄悄跟他说,真好吃,我能多吃点不?他说等等我给你做。
忙完以后小峰给我炒了一大盘,我一边吃一边给他竖大拇指,我说你也吃点,他说不用不用在饭店每天都吃,让我多吃。
后来我每次去他家,他都会给我炒这道菜,时间已过去二十年,但我还能清晰地想起那道菜的味道和小峰的好。